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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12岁的她们,重写了芭蕾美学

更新时间:2025-09-12 13:43  浏览量:2

在盛夏的中午,走进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排练厅,卢德米拉· 帕列罗(Ludmila Pagliero)已经在了。安静的排练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挨着把杆坐在角落。她头发盘起,素颜,穿着宽大的运动服外套和长裤,以及一双舞者们常备的保暖靴,从头到脚严严实实。我们走近,向她自我介绍了一番,她的脸上露出友好又腼腆的微笑。随即,继续在角落坐下等待她这次排练的同伴罗克珊·斯托亚诺夫(Roxane Stojanov)。

7月18日至20日连续三晚,上海东方艺术中心里上演了来自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明星舞者的精彩节目,今年恰逢东方艺术中心的20周年,毫无疑问,这里是呈献顶级芭蕾艺术的最佳舞台。卢德米拉和罗克珊几乎提前一周来到了上海。我们跟她们会面的地方,是第二次的彩排现场。

卢德米拉是谁?说实话,在此之前我们对她的了解也知之甚少。但对于芭蕾舞界来说,她是改写了历史的传奇之一。创办于1673年的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是芭蕾世界绝对的权力中心,是权威也是典范。长期以来,它代表了古典芭蕾的最高成就,同时它用极端“苛刻”的眼光确立了“芭蕾女神”的审美标准——白皙的皮肤、细长的身形、精准的技巧、优雅的气质。同时,这里有严格的制度,皇冠上的明珠是“首席舞者”(Première Danseuse),明珠上的宝石则是“明星舞者”(Étoile)。

而卢德米拉则以非典型的身份打破了300年来的壁垒。1983年出生的卢德米拉来自阿根廷,她没有“芭蕾贵族”的传统背景,也没有经过经典法国学派系统化的训练。惊人的舞蹈天赋让她在20岁时在纽约国际芭蕾比赛中脱颖而出,因缘际会获得了巴黎歌剧院“替补舞者”的短期合同。当时,没有人知道这个个头不高、小麦色皮肤、长相浓烈、带着南美人质朴而率真性格的“很不法式”的女孩,会给古老的巴黎歌剧院留下什么。

从合同舞者、群舞演员、独舞者到2010年成为首席舞者……她的角色塑造跨越了“圣洁少女”“疯癫女人”“性别模糊舞者”等多种形象,颠覆了以往芭蕾女主的单一性格路径。直到2012年被临时通知替补上场的神奇夜晚,在《拉·拜德拉》(La Bayadère)演出结束后的谢幕中,卢德米拉正式被时任艺术总监任命为Étoile,成为舞团历史上首位来自非欧洲国家的明星舞者。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300年来森严的高墙随着观众疯狂抛上舞台的鲜花,被推倒了。

Ludmila完成热身后,准备进行跳跃

成为首席之后,她在舞台上愈加展现了令人惊艳的风格适应能力和表现张力,也因此成为近年来推动芭蕾多元化与现代化的重要舞者之一。她的经历鼓舞了许多非欧洲背景的年轻舞者,也推动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在选角与教育上的多元化意识。在一贯挑剔的欧洲主流评论家眼里,她用技艺、耐心与坚韧在一个讲究血统、规范与严苛传承的体系中赢得了尊重。人们说,“卢德米拉让我们相信,传统的优雅与当代的锋锐,并非对立,而是双翼。”

2025年4月17日晚,巴黎歌剧院座无虚席,剧场里掌声雷动,所有这一切,都献给舞台上美丽、优雅、自信的卢德米拉,这是她在巴黎歌剧院舞台上的最后一次演出,42岁的她退休了。

所以,我们此刻在排练厅见到的卢德米拉,身上既散发出传奇感的光环,同时又流露出从容和松弛。神坛之下,舞蹈还在继续。

罗克珊很快就到了排练厅,她个子很高,身体比例出奇地完美。1995年出生的罗克珊,父亲是马其顿外交官,母亲是法国译者。她在2013年加入舞团,2024年12月28日在《帕基塔》( Paquita )表演结束后,被晋升为“明星舞者”。她和卢德米拉相差12岁,几乎是接力棒一般的传承。12年,在中国人看来总是有一些宿命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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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把杆前热身中的Roxane

2.练习旋转跳跃的Roxane

排练开始了。一人一条把杆从最基础的芭蕾动作开始,让身体逐渐热起来。然后她们开始逐渐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紧身的舞蹈服,芭蕾的样貌开始慢慢在我们眼前展现。她们背部和手臂的肌肉线条简直令人惊叹。如果说运动员的肌肉是“张扬的”,是充满“进取心的”,那么芭蕾舞者的则是如此“克制”和“忍耐”。每一次的跳跃和旋转,能让你感觉到一种如悬一线的极致张力,身体上的每一分毫都在“绷住”发力。

从软底鞋(soft shoes)换到足尖鞋(pointe shoes)时,卢德米拉和罗克珊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线,现场调整舞鞋上的绑带,她们相对而坐,也会因为穿针而陷入难题。在她们日常的交谈声中,我们看向了露在外面的两双脚。

换上足尖鞋后,排练进入了下一阶段。“chouette! chouette!(超棒!)”排练的后半段,卢德米拉在一旁喊道,她用温柔而严谨的前辈的身份鼓励、肯定着刚满30岁的罗克珊。

来自欧洲的评论者认为,将罗克珊作为卢德米拉的继任者,是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在艺术方向上的宣言——延续卢德米拉的开创和多元精神。在观众眼中,年轻的罗克珊跳出了一个当代芭蕾舞者如何在坚守古典的结构中,融入新的精神、独立的女性意识与属于自己的审美判断。

1.两位舞者与舞团教练一起进行排练

2.Ludmila在一旁观看Roxane的练习

3.两位舞者正在用针线调整足尖鞋

什么是芭蕾?这是采访拍摄前一直萦绕在我们心底的疑问。它是一种遥远的艺术;它优美,但残酷;它是极致的,就像在刀尖上跳舞……直到看完了两位明星舞者三个小时的彩排全过程,我们才开始明白什么是芭蕾。就像所有经典传承的艺术形式一样,残酷成就了美,严苛造就经典,旧与新盘根错节,在自我否定里新生,在新生中保持怀疑。女性在其中是主角,是被观看的对象,更是持续存在着的改变的力量。

ELLE:我们想先了解你们两位当初选择学习芭蕾的原因,为何被这门艺术吸引?

Ludmila:对我来说,芭蕾是一种超越文字语言的表达形式。我用舞蹈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用担心因为词不达意而被别人误解。

Roxane:和很多被迫练舞的孩子不一样,我从小就很享受跳舞。我在巴黎学舞的时候,每年都会参加考核,有一次我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但最后考核老师选了别的舞者,而且我的分数竟然还垫底了。那一刻我恍然大悟 :芭蕾从来不是单纯的应试考核,你无法仅用技巧获得共鸣。

ELLE:从当年那个练舞的小女孩,到拥有多年经验和赞誉的舞者,如今你们对芭蕾艺术的理解是什么?这种感受与初学时期相比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Ludmila:芭蕾艺术本身有着悠久的历史,当真正了解它、走近它之后,我渐渐发现这是一门综合的复杂的艺术形式——从昔日的古典浪漫到现代的新诠释,舞者们通过跟不同编舞家的合作,在各种剧目和角色间切换,然后把自己的身体转化成语言来表达。在故乡阿根廷刚接触芭蕾时,我还是一张白纸,等我来到欧洲,在穿梭各国的演出旅行中渐渐明白了欧洲当代编舞是什么样子,比如皮娜· 鲍什,同时我也领悟到了舞蹈的多面性。

Roxane:最早我就像一个NPC一样进入了芭蕾领域,本来我没想过还能以跳舞为生。芭蕾对我来说始终就像“游戏”,即便成为了专业舞者,我也总在问我的老师,下一关是什么,有什么比这个更难的,我来试试。从开始到现在,我身体里的那个“喜欢跳舞的快乐小女孩”始终都活跃着,是她带着我一直跳下去。即便有挑战,我也很乐意接受,我只想通过自己的舞蹈传达“轻松自如”的感觉。

ELLE:所以,通过舞蹈,现在你们对“身体”也有了新的理解?

Ludmila:身体像某种媒介,也像感情的容器。有时候我会从动作的张力中寻找准确的情绪支点,也会借身体重新发现自己的身份: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比如在《吉赛尔》的演绎中,我会引领自己进入她的处境中,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这一举动的前后她会有哪些思考过程。而一切都先从身体感知出发。

Roxane:年少时身体会很直接地给你反馈,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重心和肢体的长度发生了变化,那些原来轻而易举的动作我需要更多的调整和控制力才能完成。后来,我就学着渐渐地放慢节奏,和身体成为“好朋友”,而不是去驱使它限制它。我知道了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ELLE:你们都是舞团里皇冠上的宝石 :明星舞者。这个身份有哪些责任?对你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Ludmila:我因此获得了很多的信任,不仅是对我技术的认可。每一次登台前,我会让自己对编舞有更多更深的思考。我知道观众期待看到我的演出,我必须要全力以赴。

Roxane:这个身份只是开始,对我来说是一种鞭策。我不喜欢在没考虑完或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去争取什么,所以在我成熟的时间节点收获了明星舞者的头衔,我很欣慰。我总是让自己时刻感受前辈们教会我的东西,然后努力让这个“美梦”长久一点。我不会去过多关注社交媒体上的那些评论,最重要的是谢幕时现场观众传递给我的满足感。

ELLE:分享一下舞蹈生涯中最难忘的一场演出吧。

Ludmila: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难回答了。我想先听听Roxane的答案。

Roxane:其实我想分享的并不是成为专业舞者后的经历,而是九岁时我在马其顿的第一次登台,我表演了《彼得·潘》。演出结束后,朋友们对我说,我的表演仿佛让现实的时间停止了,把他们带进了故事里。这给我很大的触动和鼓励,原来我也像彼得·潘一样有魔法,原来舞蹈可以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ELLE:在成为成熟的舞者之后,哪个角色让你们最印象深刻?

Ludmila:这个问题我可以脱口而出——塔季扬娜(《叶甫盖·奥涅金》的女主角)。通过这部恢弘的长篇舞剧,我和这个女孩融为了一体,我成为了她,我们一起成长,一起经历了爱和破碎,找寻生命的意义。

Roxane:我也喜欢演绎复杂的角色,而且我总是喜欢尝试挑战新角色。在演出前,我会花时间去研究之前的版本,在已有的表达方式中寻找突破,最终呈现与众不同的属于我的演绎。比如,《茶花女》中爱情的反差,或者能操控男性的“大女主”和“狠角色”,虽然她们跟我真实的个性完全相反,哈哈,但我就喜欢这样富有意外性和冲击力的人物,也算是在舞台上体验另一种人生。

ELLE:是的,舞台是很美妙、让人上瘾的,但芭蕾是“残酷的艺术”,常年伴随着身体伤痛,你们对此有哪些经历和感受?

Ludmila:我很早就知道选择芭蕾就必须要面对伤痛,受伤、忍痛都是常态,但最难熬的是伴随伤痛而来的心理上的痛楚——对自我的怀疑。作为芭蕾舞者,我渐渐明白,肉身不可能时刻完美,关键是懂得倾听身体的诉求。所以,伤病时我不再强迫自己克服或者战胜什么,而是学着共处。

Roxane:很庆幸我的伤病问题不算明显,最严重的一次因为膝盖炎症而进行了手术,那是四年前,我刚刚通过首席舞者的考核,却不得不休息半年。当我重返舞台时,就像Ludmila说的,我学着与伤病“对话”,不被它困住,不因此而害怕,也不会莫名地逞强,它已经不成为我的困扰了。

ELLE:我们来聊一聊变化吧。当越来越多的编舞将电子乐、街舞甚至AI概念融入古典芭蕾时,你们有何感受?

Ludmila:尝试新鲜事物总是好的,未来就是不同文化、工具的跨界糅合。我对此是抱着接纳的态度,不仅是从芭蕾舞内部出发,其他领域的艺术家也可以创作出包含芭蕾元素的惊喜作品,比如可以将视觉体验的设备植入大剧院或舞台,打造出演员与观众的全新互动。我很期待这些突破。

Roxane:我跟Ludmila的想法一样,芭蕾作为这个时代的一部分,势必会跟着时代的潮流发展。历史上优秀舞者的努力和影响功不可没,而现在新科技和医疗技术也为当下的舞者提供了更好的支持。但最重要的是,在各种新奇的融合背后,我们要记得自己的初心和位置。

ELLE:作为两代舞者,你们对彼此有何印象?从对方身上学到了什么?

Ludmila:从前面的谈话中,你们应该也发现了,Roxane是个很有趣、很有想法的舞者。她不只理解自己的角色,也会去体会其他环节的设定,这是一种整体视角的智慧。她有闪亮的人格魅力和发现快乐的能力,让我不知不觉间就想探索她在想什么。我真的很高兴她能成为明星舞者!

Roxane:我们很早就同台了,那时她是主角,我是配角,我的眼神总是追随她,像个孩子一样好奇地汲取。她的魅力和能量感染着我,给我自信,在我失落时鼓励我,给我建议。我很开心,因为今年我们两个终于成为了同一个角色的A/B角。

ELLE:那么Ludmila,对你来说,舞蹈生涯中也有这样“目光一直追随”的前辈吗?

Ludmila:当然!舞蹈家Ulyana Lopatkina(基洛夫芭蕾舞团/马林斯基剧院芭蕾舞团的首席舞蹈家)在专业上对我影响很大,她总是呈现出百分百的优雅状态,表达出对舞蹈艺术和舞台工作的尊重。另外,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的传奇舞者Agnès Letestu也总是很照顾我,尽管她已经有了那样大的成就,但她每日都很认真训练,这样坚持的努力非常动人。

Roxane:我要再讲一下Ludmila。她和我的内在联结很深,她最打动我的地方就是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她好像能精准地感知和控制身体的每一寸肌肉,从头到脚,无懈可击。我们的体形很像,我比她更高一些,所以要找准脊椎、臀部的几个关键发力点就很重要。所以我就从她的表演中找感觉,就像给身体做冥想,感受力量的流动。而且她一直孜孜不倦地学习,我也希望自己能做到这点。

ELLE:最后,对这次中国之旅和舞台表演你们有哪些期待?

Ludmila:我很多年前来过中国几次,到处的变化都很大。这次演出前我有收到粉丝的私信留言,很高兴他们都期待着我的到来。我关注了中国的舞者谢欣,她和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合作的作品给我印象深刻,她将中国的文化融入欧洲的当代舞蹈中,成为我了解东方舞蹈语言的窗口。

Roxane:我也来过中国,但只是匆匆忙忙地到过厦门和广州。就像Ludmila说的,这里的一切变化都很快。我很开心现在中国和韩国、日本一样,也成为了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的重要一站,上海给了我很多能量,我感觉很自在。

摄影:徐晓伟

撰文:SHERRY、EVRICKA

编辑:SHERRY

设计:SHU

鸣谢:上海东方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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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剧院始建于1985年,1990年5月4日正式开放。剧院建筑风格独特,造型优美,融合了传统建筑美学和现代美学思想,是北京建筑史上又一个杰作。世纪剧院是具有先进水平的高档剧院。剧院以上演大型歌剧、话剧、芭蕾舞剧... ... 更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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